第19章 中场·直播间开始
“是这样，”西装男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朝宁有时点点头，“首先声明，我们游戏方对宁老师绝对没有任何意见！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找宁老师联系了！只是绿江那边——宁老师，来，要不我先带您去绿江平台中心找编辑商量一下，我们边走边聊。”
宁有时抱起双臂，“找什么编辑？我马上要出去了，时间比较紧，没空。”
“您要‘出去’？！”
西装男表情惊讶，像是听见了什么最不可思议事情，双眼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宁有时。
“出去”这个词，在赛博世界里，仅仅指代一个含义。
——那就是离开由人类意识与数据网络构成赛博世界，回到赛博世界外那个，早已被大部分人类抛弃真实世界。
现在是2239年，距离地球全面进入无政府赛博时代，已经过去一百多年。
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类都没有身体，仅存大脑。他们大脑被储存在世界上各个角落建立起来大型神经元集纳中心，仅仅把意识上传至赛博空间，在赛博世界内度过一生。
不依托身体而存在人类大脑被浸泡在高能营养液中，由机器人进行专门看管护理，人均脑寿命可达两百至三百年。
而在赛博空间内，人类又可以享受无所不在自由。这个纯粹虚拟意识空间，最大限度地拓展了人类活动范围，只需要输入IP地址，就可以顷刻抵达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同时，没有了国界限制，人类赛博社会达到空前平等、繁荣、文明，所有人种都享有同样权利，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住址与生活环境，甚至可以通过信用点来购买和创造出任何物品，共同改造这个赛博世界。
这里是自由王国乌托邦，是人类文明与智性狂欢乐园，也是人类社会所能进化最终形态。
——最完美无缺世界。
但在虚拟赛博世界之外，真实地球已经因为人类荒废与自然灾害不断来袭，而变得满目疮痍。
百年间，洪水、地震、干旱、火山喷发、厄尔尼诺现象频频发生，导致地球生存环境在短时间内迅速恶化，也因此使得更多人类抛弃了自己身体，选择生活在安全无虞赛博空间。
拥有真实身体人类在百年间从一百多亿锐减至不到百万，零散地分居在世界各个角落。
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赛博居民们所说极端保守分子，他们反对科技，抗拒赛博网络，自然也不会选择登入赛博空间。
所以，像宁有时这种居然又会出现在赛博世界，又会‘出去’人，简直罕见到让人……难以置信。
这完全比活化石还稀有啊！！他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
西装男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但宁有时只是点点头，并不想多做解释，又问：“绿江要审核多久？”
西装男还沉浸在宁有时要“出去”震撼里出不来，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汗水，赔笑道：“这个事情我们是想找宁老师慢慢说……就是呢，由于您这次出演效果很好，话题度也很高，所以我们公司和平台呢，打算为您专门地打造一个真人NPC直播间，所以您这次剧本呢我们需要先审核一下，确认没有有害信息之后，再把它放在直播间进行一波预热。”
宁有时：“？没兴趣。”
他如今算是已经有点摸透了游戏方和平台调性，这些黑心公司，对待他们这些真人NPC员工只会不遗余力地进行压榨，凡是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宁有时没有表露出明显抗拒，只是口吻平和地说：“我不太想直播，就不用让绿江再审核了吧，早点把信用点打我账上就行。”
他说着，便绕过西装男，想要离开游戏中心。
西装男忙追上他，努力争取道：“宁老师！宁老师！你考虑一下，要是能把直播间开出来，你就会是第一个真人NPC直播间，趁现在热度还高，肯定能吸引很多粉丝！！”
宁有时微微一笑，眉眼含着淡淡风情：“我不就是因为粉丝多，你们才来找我吗？”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缺粉丝。
西装男愣了下，又忙追过去，跟在宁有时后面着急道：“但是您之前粉丝受众群体和我们《恐惧迷宫》粉丝受众群根本不一样啊！我们粉丝体量要多多了！”
宁有时还是无动于衷。
他微笑婉拒，走到自动感应门边，刚要按下指纹，就听到西装男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们粉丝打赏信用点可是很多！我们可以帮您和平台争取三七分协议！”西装男声嘶力竭。
“信用点”三个字一出，就像是拨动了宁有时头脑中最关键一块铁片。
他停下脚步，放在指纹识别仪上手悬在半空。
“……大概能有多少？”他谨慎地问。
西装男见这招有了起色，立刻提起精神道：“绝对是您想不到数值！我们粉丝出手都很大方！您知道么，我们头部主播每天收到信用点打赏都是六位数起步……”
六！位！数！
宁有时惊了。
刚从小地方鲜花市来到《恐惧迷宫》宁有时哪里见过这种市面。这、这比他挂两个月TOP5投票推荐榜赚得还多……
他咽一下嗓子，正色道：“别说了，我接。”
“真？？”西装男大喜过望，他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宁有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他马上道：“太好了宁老师，不愧是你，就是爽快！宁老师，那我们现在就去绿江中心，来，到了那里我们再和直播平台编辑老师一起商量下您这个真人NPC直播间策划方案……”
宁有时已经被那一天六位数信用点砸得晕晕乎乎，眼神发飘，脑子里只剩下“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连西装男在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就这样被西装男——也就是游戏方负责与他对接人事副经理杜冰，带到了绿江平台办公中心。
绿江方面已经好几个工作人员在接待室里等他。
他们上来都是一个套路，先恭喜宁有时这次出色地完成了剧本，然后才开始说还要等审核结束才能把信用点一起打给他。
宁有时强行装作冷静，实际上脑子里还在飘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点点头问：“你们审核中什么才算是有害信息？”
“涩情、赌博、公然宣传违法行为都算有害信息！”一个工作人员义正辞严地说，“我们绿江将尽一切努力，坚决杜绝违规行为，维护赛博空间环境，保证绿江能够长期健康发展！”
杜冰在旁边悄悄说：“他们管得可严了，宁老师，之前我们游戏还叫《惊悚迷宫》呢，后来全平台发通知，带惊悚两个字都不能用，必须改成《恐惧迷宫》才能直播！”
宁有时心下诧异，又开始有些忐忑，感觉自己刚演完那个剧本要是照这个标准，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审了。
“您剧本完成度真是太好了，就是，就是里面有一些画面吧，我们必须经过后期剪辑和谐一下，只能露出脖子以上镜头才能给您放到直播间宣传位上进行预热。”那个工作人员又道。
宁有时心里仍然想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下意识点点头：“我没意见。”
“所以……审核时间可能还要等几天，宁老师，您看行吗？这几天呢，我们就先帮您把直播间板块开出来，您也可以先休息一下，等直播间开播了再来通知您。”
宁有时还是点头：“可以。”
他忍不住又问：“你们那个……直播间打赏，真有一天六位数吗？”
工作人员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在赛博空间里，信用点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毕竟这里人人都不需要吃喝，衣食出行价格都低到发指，所以观众们也很大方，乐于把手边闲钱打赏给游戏主播，所以主播们直播收入确实不菲。
但是他没有想到，没想到宁有时看起来这么光风霁月人，却对信用点这么计较。
他不禁带了一丝隐含轻蔑，笑道：“六位数？那只是很普通收入罢了，我们最厉害几位主播，常常一天能收到七位数打赏呢。”
宁有时：！！！
这是真实存在吗？
宁有时已经要被平台上膨胀物价给砸晕头了。
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笑容，恍惚间好像也看到了自己成为平台顶流主播，日入七位数那一天……
“宁老师？宁老师？”
因为他一时出神，所以没听见工作人员刚才在说什么，再回过神来时，便看到一屋子工作人员和杜冰都在紧张地盯着他，最前面一个工作人员道：“那就这么敲定了，没问题吧？”
宁有时茫然：“什么？”
那个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就是一周后给您把直播间开出来，您到时候就可以用NPC视角直播游戏啦！”
宁有时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啊，行，那就这样吧。”
一屋子工作人员和杜冰顿时松了口气，杜冰还笑着抓住他手：“恭喜宁老师，你可是第一个拥有直播间真人NPC!到时候话题度一定会很高！”
宁有时笑了笑，脑海中漂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无声无息间被抹去了那个“六”数字，重新涂写成“七位数七位数七位数”，如同3D待机动画一样，反复回旋在他眼前。
七位数……
那他应该很快，就能凑齐买服务器机组所需要信用点了。
……
第二天，绿江平台《恐惧迷宫》直播区里，很多人都发现了在诸如“搞笑时刻”“极限烧脑”“激爽切菜”直播间分栏区域，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没有见过陌生分类——“全新视角创新体验（NPC专区）”。
该板块下只有一个直播间，点进直播间，主播还没有正式开播，屏幕里只是反复播放着一个剧本录像。
——暴风雪中古堡里，神秘美少年与玩家之间步步惊心交锋。
这个剧本，叫做《病玫瑰》。
一个接一个反转，一众玩家和NPC超高颜值，以及快节奏剧情进展，让很多人都停下来认真看完了整个剧本，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发起弹幕。
【原来这就是NPC视角下游戏吗？有点意思，好玩，主播什么时候开播啊】
【我草这不是凯撒吗？哈哈哈哈哈凯撒不仅翻车还被反复鞭尸，太惨了吧】
【这就是前几天闹很大那个真人NPC吗？？剧本里真好看啊，不知道真人长什么样，会露脸吗？】
【……我只是点进来随便看看怎么就把整个剧本都看完了，这直播间太可怕了，时间吞噬器！】
【？？？这不是我老婆吗？】
【啊啊啊啊老婆！！老婆！！我老婆真是真人NPC啊啊啊！哭了哭了，我今天就蹲在这里不走了，老婆什么时候才能开播？】
【真人NPC？好像挺有趣，关注了等开播看看】
【……不是，没人觉得莉莉也很惨吗？有事吗干嘛带我莉莉上场，这算辣菜了把】
【楼上粉圈挑货拖出去，辣菜辣菜，天天脑子里只有辣菜】
【什么时候开播啊？】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想看老婆！】
分区才刚开一会儿，就吸引了许多玩家目光。
哪怕甚至还没有正式开播，直播间关注人数便已经开始疯涨，这里面一部分是对NPC视角感兴趣观众，一部分则是在凯撒直播间里，就已经为宁有时而神魂颠倒观众。
几天时间里，这个新开辟“NPC直播间”话题度一直在升温，许多观众都在论坛上讨论这个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真人NPC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新体验，不少人都在期待着真人NPC现身。
等到真正开播那天，已是一周之后了。
十几万观众都蹲在直播间前，好奇地等待着直播间开播，一边还发送着弹幕给直播间增加热度。
宁有时则在传送中心，在杜冰陪同下，打开了直播间镜头。
随着黑色直播间亮起，屏幕里出现，是一张漂亮又精致，含笑面庞。
宁有时坐在屏幕后，朝十几万观众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呃……大家晚上好？”
——他用是自己本相。金发碧眼，五官却有着亚裔特有柔和线条，皮肤洁白，额头干净，微笑时浓密睫毛轻轻垂下，在眼角弯出温柔弧度。
其实他自己面孔，本就与他在剧本中所扮演约书亚，有七八分相似。
弹幕短暂地寂静了几秒。
随后是铺天盖地——
【老婆！！呜呜呜呜老婆！！我爱你老婆！！】
【天啊这就是我真正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
【天啊这是什么绝！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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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有时抱起双臂，“找什么编辑？我马上要出去了，时间比较紧，没空。”
“您要‘出去’？！”
西装男表情惊讶，像是听见了什么最不可思议事情，双眼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宁有时。
“出去”这个词，在赛博世界里，仅仅指代一个含义。
——那就是离开由人类意识与数据网络构成赛博世界，回到赛博世界外那个，早已被大部分人类抛弃真实世界。
现在是2239年，距离地球全面进入无政府赛博时代，已经过去一百多年。
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类都没有身体，仅存大脑。他们大脑被储存在世界上各个角落建立起来大型神经元集纳中心，仅仅把意识上传至赛博空间，在赛博世界内度过一生。
不依托身体而存在人类大脑被浸泡在高能营养液中，由机器人进行专门看管护理，人均脑寿命可达两百至三百年。
而在赛博空间内，人类又可以享受无所不在自由。这个纯粹虚拟意识空间，最大限度地拓展了人类活动范围，只需要输入IP地址，就可以顷刻抵达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同时，没有了国界限制，人类赛博社会达到空前平等、繁荣、文明，所有人种都享有同样权利，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住址与生活环境，甚至可以通过信用点来购买和创造出任何物品，共同改造这个赛博世界。
这里是自由王国乌托邦，是人类文明与智性狂欢乐园，也是人类社会所能进化最终形态。
——最完美无缺世界。
但在虚拟赛博世界之外，真实地球已经因为人类荒废与自然灾害不断来袭，而变得满目疮痍。
百年间，洪水、地震、干旱、火山喷发、厄尔尼诺现象频频发生，导致地球生存环境在短时间内迅速恶化，也因此使得更多人类抛弃了自己身体，选择生活在安全无虞赛博空间。
拥有真实身体人类在百年间从一百多亿锐减至不到百万，零散地分居在世界各个角落。
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赛博居民们所说极端保守分子，他们反对科技，抗拒赛博网络，自然也不会选择登入赛博空间。
所以，像宁有时这种居然又会出现在赛博世界，又会‘出去’人，简直罕见到让人……难以置信。
这完全比活化石还稀有啊！！他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
西装男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但宁有时只是点点头，并不想多做解释，又问：“绿江要审核多久？”
西装男还沉浸在宁有时要“出去”震撼里出不来，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汗水，赔笑道：“这个事情我们是想找宁老师慢慢说……就是呢，由于您这次出演效果很好，话题度也很高，所以我们公司和平台呢，打算为您专门地打造一个真人NPC直播间，所以您这次剧本呢我们需要先审核一下，确认没有有害信息之后，再把它放在直播间进行一波预热。”
宁有时：“？没兴趣。”
他如今算是已经有点摸透了游戏方和平台调性，这些黑心公司，对待他们这些真人NPC员工只会不遗余力地进行压榨，凡是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宁有时没有表露出明显抗拒，只是口吻平和地说：“我不太想直播，就不用让绿江再审核了吧，早点把信用点打我账上就行。”
他说着，便绕过西装男，想要离开游戏中心。
西装男忙追上他，努力争取道：“宁老师！宁老师！你考虑一下，要是能把直播间开出来，你就会是第一个真人NPC直播间，趁现在热度还高，肯定能吸引很多粉丝！！”
宁有时微微一笑，眉眼含着淡淡风情：“我不就是因为粉丝多，你们才来找我吗？”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缺粉丝。
西装男愣了下，又忙追过去，跟在宁有时后面着急道：“但是您之前粉丝受众群体和我们《恐惧迷宫》粉丝受众群根本不一样啊！我们粉丝体量要多多了！”
宁有时还是无动于衷。
他微笑婉拒，走到自动感应门边，刚要按下指纹，就听到西装男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们粉丝打赏信用点可是很多！我们可以帮您和平台争取三七分协议！”西装男声嘶力竭。
“信用点”三个字一出，就像是拨动了宁有时头脑中最关键一块铁片。
他停下脚步，放在指纹识别仪上手悬在半空。
“……大概能有多少？”他谨慎地问。
西装男见这招有了起色，立刻提起精神道：“绝对是您想不到数值！我们粉丝出手都很大方！您知道么，我们头部主播每天收到信用点打赏都是六位数起步……”
六！位！数！
宁有时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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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一下嗓子，正色道：“别说了，我接。”
“真？？”西装男大喜过望，他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宁有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他马上道：“太好了宁老师，不愧是你，就是爽快！宁老师，那我们现在就去绿江中心，来，到了那里我们再和直播平台编辑老师一起商量下您这个真人NPC直播间策划方案……”
宁有时已经被那一天六位数信用点砸得晕晕乎乎，眼神发飘，脑子里只剩下“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连西装男在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就这样被西装男——也就是游戏方负责与他对接人事副经理杜冰，带到了绿江平台办公中心。
绿江方面已经好几个工作人员在接待室里等他。
他们上来都是一个套路，先恭喜宁有时这次出色地完成了剧本，然后才开始说还要等审核结束才能把信用点一起打给他。
宁有时强行装作冷静，实际上脑子里还在飘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点点头问：“你们审核中什么才算是有害信息？”
“涩情、赌博、公然宣传违法行为都算有害信息！”一个工作人员义正辞严地说，“我们绿江将尽一切努力，坚决杜绝违规行为，维护赛博空间环境，保证绿江能够长期健康发展！”
杜冰在旁边悄悄说：“他们管得可严了，宁老师，之前我们游戏还叫《惊悚迷宫》呢，后来全平台发通知，带惊悚两个字都不能用，必须改成《恐惧迷宫》才能直播！”
宁有时心下诧异，又开始有些忐忑，感觉自己刚演完那个剧本要是照这个标准，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审了。
“您剧本完成度真是太好了，就是，就是里面有一些画面吧，我们必须经过后期剪辑和谐一下，只能露出脖子以上镜头才能给您放到直播间宣传位上进行预热。”那个工作人员又道。
宁有时心里仍然想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下意识点点头：“我没意见。”
“所以……审核时间可能还要等几天，宁老师，您看行吗？这几天呢，我们就先帮您把直播间板块开出来，您也可以先休息一下，等直播间开播了再来通知您。”
宁有时还是点头：“可以。”
他忍不住又问：“你们那个……直播间打赏，真有一天六位数吗？”
工作人员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在赛博空间里，信用点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毕竟这里人人都不需要吃喝，衣食出行价格都低到发指，所以观众们也很大方，乐于把手边闲钱打赏给游戏主播，所以主播们直播收入确实不菲。
但是他没有想到，没想到宁有时看起来这么光风霁月人，却对信用点这么计较。
他不禁带了一丝隐含轻蔑，笑道：“六位数？那只是很普通收入罢了，我们最厉害几位主播，常常一天能收到七位数打赏呢。”
宁有时：！！！
这是真实存在吗？
宁有时已经要被平台上膨胀物价给砸晕头了。
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笑容，恍惚间好像也看到了自己成为平台顶流主播，日入七位数那一天……
“宁老师？宁老师？”
因为他一时出神，所以没听见工作人员刚才在说什么，再回过神来时，便看到一屋子工作人员和杜冰都在紧张地盯着他，最前面一个工作人员道：“那就这么敲定了，没问题吧？”
宁有时茫然：“什么？”
那个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就是一周后给您把直播间开出来，您到时候就可以用NPC视角直播游戏啦！”
宁有时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啊，行，那就这样吧。”
一屋子工作人员和杜冰顿时松了口气，杜冰还笑着抓住他手：“恭喜宁老师，你可是第一个拥有直播间真人NPC!到时候话题度一定会很高！”
宁有时笑了笑，脑海中漂着“六位数六位数六位数”无声无息间被抹去了那个“六”数字，重新涂写成“七位数七位数七位数”，如同3D待机动画一样，反复回旋在他眼前。
七位数……
那他应该很快，就能凑齐买服务器机组所需要信用点了。
……
第二天，绿江平台《恐惧迷宫》直播区里，很多人都发现了在诸如“搞笑时刻”“极限烧脑”“激爽切菜”直播间分栏区域，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没有见过陌生分类——“全新视角创新体验（NPC专区）”。
该板块下只有一个直播间，点进直播间，主播还没有正式开播，屏幕里只是反复播放着一个剧本录像。
——暴风雪中古堡里，神秘美少年与玩家之间步步惊心交锋。
这个剧本，叫做《病玫瑰》。
一个接一个反转，一众玩家和NPC超高颜值，以及快节奏剧情进展，让很多人都停下来认真看完了整个剧本，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发起弹幕。
【原来这就是NPC视角下游戏吗？有点意思，好玩，主播什么时候开播啊】
【我草这不是凯撒吗？哈哈哈哈哈凯撒不仅翻车还被反复鞭尸，太惨了吧】
【这就是前几天闹很大那个真人NPC吗？？剧本里真好看啊，不知道真人长什么样，会露脸吗？】
【……我只是点进来随便看看怎么就把整个剧本都看完了，这直播间太可怕了，时间吞噬器！】
【？？？这不是我老婆吗？】
【啊啊啊啊老婆！！老婆！！我老婆真是真人NPC啊啊啊！哭了哭了，我今天就蹲在这里不走了，老婆什么时候才能开播？】
【真人NPC？好像挺有趣，关注了等开播看看】
【……不是，没人觉得莉莉也很惨吗？有事吗干嘛带我莉莉上场，这算辣菜了把】
【楼上粉圈挑货拖出去，辣菜辣菜，天天脑子里只有辣菜】
【什么时候开播啊？】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想看老婆！】
分区才刚开一会儿，就吸引了许多玩家目光。
哪怕甚至还没有正式开播，直播间关注人数便已经开始疯涨，这里面一部分是对NPC视角感兴趣观众，一部分则是在凯撒直播间里，就已经为宁有时而神魂颠倒观众。
几天时间里，这个新开辟“NPC直播间”话题度一直在升温，许多观众都在论坛上讨论这个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真人NPC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新体验，不少人都在期待着真人NPC现身。
等到真正开播那天，已是一周之后了。
十几万观众都蹲在直播间前，好奇地等待着直播间开播，一边还发送着弹幕给直播间增加热度。
宁有时则在传送中心，在杜冰陪同下，打开了直播间镜头。
随着黑色直播间亮起，屏幕里出现，是一张漂亮又精致，含笑面庞。
宁有时坐在屏幕后，朝十几万观众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呃……大家晚上好？”
——他用是自己本相。金发碧眼，五官却有着亚裔特有柔和线条，皮肤洁白，额头干净，微笑时浓密睫毛轻轻垂下，在眼角弯出温柔弧度。
其实他自己面孔，本就与他在剧本中所扮演约书亚，有七八分相似。
弹幕短暂地寂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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