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玫瑰（二）
威廉·品钦为他戴上这幅脚铐，连接着两根粗壮黑铁铁链，铁链末端嵌入墙壁，长度刚好可供宁有时独自走进房间相连浴室。
两圈铁镯粗糙冷厉，更趁得他一双脚踝纤细欲折。
如同脆弱白鸟翅翼，被锁链囚于金色鸟笼。
威廉一手握住铁链，一手托起他脚底，细细亲吻他脚背。
神情虔诚狂热，如同苦修信徒亲吻受难圣子雕像。
他为圣子献上鲜花、宝石、黄金、香料，饰以畸形占有欲，和病态痴狂迷恋。
高挺鼻尖擦过脚面皮肤，他低低喟叹，“宝贝，哥哥把你关一辈子，好不好？我将为你挑选最肥美羔羊，烹制最可口菜肴，只要你听话，你永远不用弄脏自己手。”
宁有时还是静默。
雪白双足在威廉手中轻轻颤抖。
系统见状，立刻心生怜爱，忙安慰道：“别急别急，我帮你找找道具，我记得商城里有万能开/锁/器。”
宁有时：“不是……”
他抬起绿色双眼，看向威廉身后房门上黄铜雕花把手。
自耳后根蔓延上一层淡淡粉红。
“——是他好变/态，我好喜欢。”
系统：？？？？
系统：……！
它在宁有时脑海中高喊道：“喜欢，喜欢有什么用！任务！任务！想想任务！二十万信用点！玩家都已经就位了，你得给他们造成恐惧值才能有积分！”
宁有时：“呜呜。”
受惊系统几乎在尖叫：“呜什么呜啊！！不许呜！给我看剧本啊！记住你人设，你冷酷疯狂，你演技高超，你要让猎获所有玩家，让他们全都落入你致命陷阱！”
宁有时闻言，思索片刻，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在哪里产生了巨大误解。
就在他和系统在脑海中交谈间，威廉·品钦已经站起身，亲了亲他面颊。
离开前，他还在宁有时耳边低声道：“我去地窖帮你准备明天菜肴，宝贝，如果楼下客人吵到你，你就去找爸爸妈妈。”
宁有时对系统感叹道：“哥哥真是居家好男人。”
系统：“醒醒，居家好男人要害你做不成任务了——我刚在积分商城查了下，万能/开/锁/器要20点积分。”
宁有时问：“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系统：“0。”
宁有时：“……哦，那没事了。”
系统：“但我给你找到了一个新手NPC起步礼包，要不要看看？”
宁有时：“要，当然要。”
系统依言发送礼包，帮宁有时选则了“打开礼包”选项。
【恭喜NPCHE9494获得惊喜掉落礼包！】
【本次礼包随机掉落：万能血瓶，请NPC尽快查收。《惊悚迷宫》祝您工作一切顺利！】
随着文字滚动结束，宁有时辅助界面再次发出“嘀”一声，一个鸡心形状、里面装满红色液体小玻璃瓶，出现在了他系统仓库中。
这件道具介绍随即浮现在他眼前——
【名称：万能血瓶】
【描述：恐怖剧本里最不可或缺一项元素——鲜血！鲜血！鲜血！不管是番茄酱还是红色素，我们总要在各个角落让血浆发挥作用。本道具由著名专利大师托托·爱迪生精心研发，可以在剧本中永久提供无限量血浆，荣膺第一届道具评选比赛中NPC最佳辅助道具。亲，新手上路，请一定要记得带上它哦！】
【属性：氛围道具】
【备注：NPC专用物品，玩家使用无效】
系统：“啊……怎么是这个。”
宁有时把血瓶从仓库里拿出来，小血瓶在他手心发出樱桃色光泽，宛如一件精美装饰品。
“这个道具，很鸡肋吗？”他问。
系统有些失望地说：“这是NPC随机礼包里最差一档道具，商城里只要1积分一个，贱卖都没人要。而且你连玩家都见不到，血瓶对你来说更是一点都没用。”
“谁说？”
宁有时用拇指与食指捏住血瓶，放在灯光下仔细观看。
灯光透过玻璃瓶中红色液体投射在他脸上，潋滟出一抹淡红。
他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我们那，想要离开小黑屋，只有一条途径。”
“——那就是，被彻底玩坏。”
……
宁有时站在浴室最中央，两只脚踩在地漏上方。
同时拧开洗手池水龙头和花洒，水流哗哗冲刷地面。
由于排水口堵塞，从洗手池和浴缸里溢出流水很快积满浴室，甚至流淌向卧室内。
他静静等待，直至积水漫过脚面，然后倒下万能血瓶。
滴答。滴答。
暗红血液先是试探性从瓶口滴落，紧接着，便是汩汩血泉，源源不断从瓶口汇入水流。
不出多时，浴室积水已经化作鲜红一片。
赤色血水在浴室中不停摇荡，墙上映出条条水波。
系统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宁有时道：“试试能不能弄到一些恐惧值，然后去兑换积分。”
系统问：“可是你都见不到玩家！！玩家身上才有恐惧值！”
宁有时垂下眼帘，看着没过脚踝积水。
“剧本上这家人买下这幢古堡时候，这城堡就已经有三百多年房龄。虽然经过修缮，但这么老房子，是挡不住墙壁渗水。而哥哥刚才告诉我，玩家就住在楼下，你猜他们看到墙壁上淌出鲜血，会不会产生恐惧值？”
他刚和系统解释完。
身后原本随手半掩浴室门，突然“吱呀”一声地向内打开了。
宁有时微微一惊，回头看向房间内。
卧室里点着一站昏暗台灯，所有家具都宁静地沉在暗色光线中，只有床头柜上摆放着那张约书亚幼时相片，正面朝着他。
黑白相片上小男孩睁着一双无神眼睛，阴沉地向他凝视。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宁有时以为是自己多疑，心想应该是卧室旧窗漏风，意外吹动浴室门，于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继续举着血瓶，往水里添加颜色。
——可原本潺潺放水水龙头和花洒，却突然停水了。
水流声戛然而止。
浴室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一滴花洒上残余水珠，啪嗒坠入水面。
宁有时：“……我不会把这房子放停水了吧？”
系统：“我就觉得你这计划靠不住！”
宁有时张了张嘴，正要辩解。
——浴室门就狠狠地在他身后撞向门框！
砰！砰！砰！
短时间内门框连续撞响数次，仿佛是有人愤怒地握着门把手反复开关们，却碍于被铁链挡住，只能更愤怒地使劲关门。
突如其来巨响把宁有时吓得手一抖，鸡心瓶直接掉进水中。
随着木门一起关闭，还有浴室里唯一一盏昏暗顶灯。
“啪。”
像是燃到最后一刻之后油尽灯枯，顶灯迅速熄灭，灯丝在突然到来黑暗中发出微弱淡光，几秒之后，也很快黑了下去。
宁有时迅速转向浴室门方向，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一步步向后倒退，将后背贴住瓷砖墙面。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统，怎么回事？进水跳闸了？”
系统声音听起来比他还要紧张，甚至都开始哆嗦：“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你不要问我啊！剧本里没写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有时面色发白。
他也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将背部紧贴墙壁，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然而当他慢慢直起腰，想要走上前拉开门，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冰凉潮湿气息，正慢慢在他耳后根攀爬。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东西在你后面，有东西在你后面啊！！！！！！！”
宁有时毛骨悚然地摸向耳畔！
手掌贴上去触感有一种诡异柔软，又干又丝滑，就像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什么东西——
一只手突然攥住他手指，扭着他手臂把他拉进墙里！
强大力量拽动宁有时身体，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湿漉漉液体洇进他指缝，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拉住水龙头，求生本能使他紧紧攀住水龙头，哪怕脑后那只手正在扯着他头皮，他也依然不肯松手！
那只手没有成功把宁有时拉进墙壁，于是宁有时脚下地面，又开始往下陷落！
他四肢都在被液体浸泡，甚至能听到黑暗中传来“咕咚”“咕咚”声音。
那些液体犹如有生命活物，与其说他是在沉没，更不如说，他是在被什么柔软物体分食！
宁有时终于忍不住，瞬间飙泪。
“统，统啊！”
他带着哭腔喊系统。
“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副本，还附带藤蔓玩法——”
他哭得喘不过气——因为生死边缘游走脑皮层刺激，他被绞住身体，双臂嵌入那些柔软又脆弱物体表面，好像被谁倒着抓了起来。
宁有时哽咽，“不行了，求你，不行了，放开我……”
铁锈腥气中直冲脑门，他在意识不清胡言乱语中如同被沉入深水，他无法呼吸，肺被挤压得快要爆炸，一阵阵窒息让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
好。爽。呀。
下一秒，他在温热液体中破水而出。
潮湿空气像是一束扎破黑暗光，钻入他肺腑。
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发抖，甚至因为呼吸得太猛而连连干呕，导致整个人都开始发烫泛红。
他四肢无力垂落，从指尖到脚尖，没有一处地方还能维持力气，软软绵绵地瘫在浴缸里，宛如一支开到散落玫瑰。
他眼前全是睫毛上挂着水珠，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光亮。他喘息了一会儿，便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了“咚咚咚”撞击声响。
他惊魂未定，当即抱住双膝，扭过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门口透光毛玻璃后面，影影绰绰地，透出一个人形黑影。
而且，那个黑影还在不断撞击着浴室门。
——砰！
——砰！
——砰！
撞击声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狂躁，几乎把整间浴室都撞得摇摇晃晃。
宁有时坐在浴缸里，心有余悸地想：
——这次又会是什么？
虽然很害怕……
但是。
也好爽。
再来一次。
他死死盯着门口，一汪受惊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仿佛只消再被轻轻一推，就能将他推下悬崖。
撞击声像是打在他心上鼓点，让宁有时不禁忐忑。
只能轻轻地用牙齿，咬住泛红指尖，来压抑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哽咽。
——难、难道这就要开始人外了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别、别再吓他了！
喀啦——
门锁螺丝处被撞开，连接固定木料折断。
浴室门到底还是被撞开了。
对方身形高大，穿着迷彩长裤和黑色战斗靴，体格健壮强悍，双臂肌肉鼓起。
一张英俊深刻面庞上，有着一双惊人湛蓝眼睛。
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落在宁有时身上。
——浴缸里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坐在淡红色水中绿眼睛小猫，在他注视下瑟瑟发抖。
“对不起，我听到这里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不自觉轻声向宁有时解释道，目光却在移到宁有时双足间时，突然一顿。
那双白皙娇嫩脚踝上，赫然锁着两个粗黑脚铐。
宽大粗糙钢铁脚铐与其下细嫩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有一种难以言喻、能够引起人施/虐/欲美感。
他又看了看宁有时脸上眼泪。
——绿眼睛被泪水盈满，折射光芒犹如两颗昂贵宝石，脆弱又惊惶地看着他。
……完全就像是个，被囚禁在城堡里小王子。
英气勃发眉毛瞬间拧紧。
这个宛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俊美男人低下头，皱着眉，军用战斗靴踩着浴室积水，一步步走向宁有时，“——你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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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虔诚狂热，如同苦修信徒亲吻受难圣子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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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有时：“不是……”
他抬起绿色双眼，看向威廉身后房门上黄铜雕花把手。
自耳后根蔓延上一层淡淡粉红。
“——是他好变/态，我好喜欢。”
系统：？？？？
系统：……！
它在宁有时脑海中高喊道：“喜欢，喜欢有什么用！任务！任务！想想任务！二十万信用点！玩家都已经就位了，你得给他们造成恐惧值才能有积分！”
宁有时：“呜呜。”
受惊系统几乎在尖叫：“呜什么呜啊！！不许呜！给我看剧本啊！记住你人设，你冷酷疯狂，你演技高超，你要让猎获所有玩家，让他们全都落入你致命陷阱！”
宁有时闻言，思索片刻，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在哪里产生了巨大误解。
就在他和系统在脑海中交谈间，威廉·品钦已经站起身，亲了亲他面颊。
离开前，他还在宁有时耳边低声道：“我去地窖帮你准备明天菜肴，宝贝，如果楼下客人吵到你，你就去找爸爸妈妈。”
宁有时对系统感叹道：“哥哥真是居家好男人。”
系统：“醒醒，居家好男人要害你做不成任务了——我刚在积分商城查了下，万能/开/锁/器要20点积分。”
宁有时问：“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系统：“0。”
宁有时：“……哦，那没事了。”
系统：“但我给你找到了一个新手NPC起步礼包，要不要看看？”
宁有时：“要，当然要。”
系统依言发送礼包，帮宁有时选则了“打开礼包”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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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道具介绍随即浮现在他眼前——
【名称：万能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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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氛围道具】
【备注：NPC专用物品，玩家使用无效】
系统：“啊……怎么是这个。”
宁有时把血瓶从仓库里拿出来，小血瓶在他手心发出樱桃色光泽，宛如一件精美装饰品。
“这个道具，很鸡肋吗？”他问。
系统有些失望地说：“这是NPC随机礼包里最差一档道具，商城里只要1积分一个，贱卖都没人要。而且你连玩家都见不到，血瓶对你来说更是一点都没用。”
“谁说？”
宁有时用拇指与食指捏住血瓶，放在灯光下仔细观看。
灯光透过玻璃瓶中红色液体投射在他脸上，潋滟出一抹淡红。
他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我们那，想要离开小黑屋，只有一条途径。”
“——那就是，被彻底玩坏。”
……
宁有时站在浴室最中央，两只脚踩在地漏上方。
同时拧开洗手池水龙头和花洒，水流哗哗冲刷地面。
由于排水口堵塞，从洗手池和浴缸里溢出流水很快积满浴室，甚至流淌向卧室内。
他静静等待，直至积水漫过脚面，然后倒下万能血瓶。
滴答。滴答。
暗红血液先是试探性从瓶口滴落，紧接着，便是汩汩血泉，源源不断从瓶口汇入水流。
不出多时，浴室积水已经化作鲜红一片。
赤色血水在浴室中不停摇荡，墙上映出条条水波。
系统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宁有时道：“试试能不能弄到一些恐惧值，然后去兑换积分。”
系统问：“可是你都见不到玩家！！玩家身上才有恐惧值！”
宁有时垂下眼帘，看着没过脚踝积水。
“剧本上这家人买下这幢古堡时候，这城堡就已经有三百多年房龄。虽然经过修缮，但这么老房子，是挡不住墙壁渗水。而哥哥刚才告诉我，玩家就住在楼下，你猜他们看到墙壁上淌出鲜血，会不会产生恐惧值？”
他刚和系统解释完。
身后原本随手半掩浴室门，突然“吱呀”一声地向内打开了。
宁有时微微一惊，回头看向房间内。
卧室里点着一站昏暗台灯，所有家具都宁静地沉在暗色光线中，只有床头柜上摆放着那张约书亚幼时相片，正面朝着他。
黑白相片上小男孩睁着一双无神眼睛，阴沉地向他凝视。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宁有时以为是自己多疑，心想应该是卧室旧窗漏风，意外吹动浴室门，于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继续举着血瓶，往水里添加颜色。
——可原本潺潺放水水龙头和花洒，却突然停水了。
水流声戛然而止。
浴室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一滴花洒上残余水珠，啪嗒坠入水面。
宁有时：“……我不会把这房子放停水了吧？”
系统：“我就觉得你这计划靠不住！”
宁有时张了张嘴，正要辩解。
——浴室门就狠狠地在他身后撞向门框！
砰！砰！砰！
短时间内门框连续撞响数次，仿佛是有人愤怒地握着门把手反复开关们，却碍于被铁链挡住，只能更愤怒地使劲关门。
突如其来巨响把宁有时吓得手一抖，鸡心瓶直接掉进水中。
随着木门一起关闭，还有浴室里唯一一盏昏暗顶灯。
“啪。”
像是燃到最后一刻之后油尽灯枯，顶灯迅速熄灭，灯丝在突然到来黑暗中发出微弱淡光，几秒之后，也很快黑了下去。
宁有时迅速转向浴室门方向，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一步步向后倒退，将后背贴住瓷砖墙面。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统，怎么回事？进水跳闸了？”
系统声音听起来比他还要紧张，甚至都开始哆嗦：“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你不要问我啊！剧本里没写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有时面色发白。
他也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将背部紧贴墙壁，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然而当他慢慢直起腰，想要走上前拉开门，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冰凉潮湿气息，正慢慢在他耳后根攀爬。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东西在你后面，有东西在你后面啊！！！！！！！”
宁有时毛骨悚然地摸向耳畔！
手掌贴上去触感有一种诡异柔软，又干又丝滑，就像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什么东西——
一只手突然攥住他手指，扭着他手臂把他拉进墙里！
强大力量拽动宁有时身体，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湿漉漉液体洇进他指缝，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拉住水龙头，求生本能使他紧紧攀住水龙头，哪怕脑后那只手正在扯着他头皮，他也依然不肯松手！
那只手没有成功把宁有时拉进墙壁，于是宁有时脚下地面，又开始往下陷落！
他四肢都在被液体浸泡，甚至能听到黑暗中传来“咕咚”“咕咚”声音。
那些液体犹如有生命活物，与其说他是在沉没，更不如说，他是在被什么柔软物体分食！
宁有时终于忍不住，瞬间飙泪。
“统，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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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副本，还附带藤蔓玩法——”
他哭得喘不过气——因为生死边缘游走脑皮层刺激，他被绞住身体，双臂嵌入那些柔软又脆弱物体表面，好像被谁倒着抓了起来。
宁有时哽咽，“不行了，求你，不行了，放开我……”
铁锈腥气中直冲脑门，他在意识不清胡言乱语中如同被沉入深水，他无法呼吸，肺被挤压得快要爆炸，一阵阵窒息让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
好。爽。呀。
下一秒，他在温热液体中破水而出。
潮湿空气像是一束扎破黑暗光，钻入他肺腑。
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发抖，甚至因为呼吸得太猛而连连干呕，导致整个人都开始发烫泛红。
他四肢无力垂落，从指尖到脚尖，没有一处地方还能维持力气，软软绵绵地瘫在浴缸里，宛如一支开到散落玫瑰。
他眼前全是睫毛上挂着水珠，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光亮。他喘息了一会儿，便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了“咚咚咚”撞击声响。
他惊魂未定，当即抱住双膝，扭过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门口透光毛玻璃后面，影影绰绰地，透出一个人形黑影。
而且，那个黑影还在不断撞击着浴室门。
——砰！
——砰！
——砰！
撞击声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狂躁，几乎把整间浴室都撞得摇摇晃晃。
宁有时坐在浴缸里，心有余悸地想：
——这次又会是什么？
虽然很害怕……
但是。
也好爽。
再来一次。
他死死盯着门口，一汪受惊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仿佛只消再被轻轻一推，就能将他推下悬崖。
撞击声像是打在他心上鼓点，让宁有时不禁忐忑。
只能轻轻地用牙齿，咬住泛红指尖，来压抑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哽咽。
——难、难道这就要开始人外了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别、别再吓他了！
喀啦——
门锁螺丝处被撞开，连接固定木料折断。
浴室门到底还是被撞开了。
对方身形高大，穿着迷彩长裤和黑色战斗靴，体格健壮强悍，双臂肌肉鼓起。
一张英俊深刻面庞上，有着一双惊人湛蓝眼睛。
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落在宁有时身上。
——浴缸里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坐在淡红色水中绿眼睛小猫，在他注视下瑟瑟发抖。
“对不起，我听到这里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不自觉轻声向宁有时解释道，目光却在移到宁有时双足间时，突然一顿。
那双白皙娇嫩脚踝上，赫然锁着两个粗黑脚铐。
宽大粗糙钢铁脚铐与其下细嫩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有一种难以言喻、能够引起人施/虐/欲美感。
他又看了看宁有时脸上眼泪。
——绿眼睛被泪水盈满，折射光芒犹如两颗昂贵宝石，脆弱又惊惶地看着他。
……完全就像是个，被囚禁在城堡里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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