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痕沙_在悬疑文里攻略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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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痕沙

  「贰」

  陆微澜在寝殿端坐着等了许久,也不见个鬼影子。

  骁王的寝殿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金碧辉煌。虽然每一件家具摆件看着都很贵,可给人的感觉恰可以用两个词语来形容,冷淡和克制。

  难道性冷淡风在古代就开始流行了?

  陆微澜伸手扯了扯青色幔帐,不是天青色,而是青得发黑的颜色,连床榻上的锦衾也是乌漆嘛黑的不亮堂。

  足见骁王的心理有些阴暗,还挺附和他的病娇人设。

  关于如何服侍废太子李郴,又有何禁忌,她这几天已经接受了侍妾岗前特训。

  骁王李郴有几大禁忌:一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废太子三个字。二是他喜欢独自用膳,此时不需接近讨好;三是千万不要碰他的头发,如果弄断一根半根那就更糟糕了;四是要小心他的爱宠,那头黑色豹子,不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五是万一有机会进入他的书房也不能动他书案上的旧物;六是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先皇后,也就是他的阿娘。

  如今能近骁王身的人只有跟随他多年的太监彭顺,还有那头黑豹。所以让她在彭公公身上多下些功夫。

  陆微澜当时就想,这骁王是什么孤独自闭怪癖症患者?典型的有病需要治。

  所以她想,骁王他真的需要一个女人吗?

  可后来她们又给她上生理卫生课,也就是看各种春宫图的时候又说,什么性情的男子都需要解决这种问题,更何况骁王殿下他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像他这种经历的人更需要纾解。

  这是什么狗屁言论!

  此时,陆微澜等在寝殿里,觉得穿生真的太艰难了!

  这时忽有宫女来报:“骁王殿下已经往南熏殿这边来了!”

  陆微澜顿时心中警铃作响,如临大敌。

  “骁王殿下。”寝殿外门,宫女太监们齐声请安。

  而后周遭便安静下来,骁王渐近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吱嘎”一声,寝殿内门被推开……

  此时,仿佛有一只手穿进陆微澜的胸膛,把她的心骤然抓住并握紧,让她几欲不能呼吸。

  陆微澜只能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等会儿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闭上眼全当自己做了场恶梦,睁开眼就如久梦乍回,重新迎接新的一天。

  “骁王殿下。”此时又有太监将他唤住。

  陆微澜只来得及看到刚刚迈进门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转身时带起玄色的衣摆。

  废太子李郴走了。

  陆微澜那颗被攥住的心,才开始回血。

  ……

  就在陆微澜不知是否应该继续候在这里时,有宫女进来知会,“骁王殿下已经出了兴庆宫,今夜想必是不回了。”

  南熏殿是骁王寝殿。骁王殿下未归,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自然没有资格留宿在这里。

  在宫人眼中,陆微澜是失魂落魄离开的。

  那种如获大赦的心情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哪怕她清楚逃避不过是短暂的。

  可骁王殿下那性子,如何再找机会接近是个问题。

  太后把人送进兴庆宫,应该不会再插手了。

  而彭公公和吴司闺会凭骁王殿下心意办事。

  就算想帮她,也得看她是不是能扶上墙的那块料儿。

  “陆侍妾,就快到了。”

  如果不是听到这句话,陆微澜险些忘了身边还有个人,是吴司闺派到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跟了她这样前途未卜的侍妾,此时这小宫女的内心应该是绝望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石榴。”小宫女脆生生的回答。然后提了提宫灯帮陆微澜照路,微弱的光线将两道单薄的身影拉得老长。

  此刻已过子时,彻骨的寒风吹过,她们的身影也随着灯影晃动,像要被风吹散了似的。

  小宫女的声音里没有负面情绪,陆微澜就多问了一句:“石榴,你是哪一年入的宫?”

  “奴婢来东宫的时间不长。因为骁王殿下要选妃,所以太后命吴闺司在掖庭宫选了一批人过来,为今后所用。”

  “掖庭宫?”据陆微澜所知,掖庭宫住着两类人,一类是太监宫女,一类是罪臣家眷。

  “陆侍妾,奴婢生于掖庭宫,长于掖庭宫。”

  出生在掖庭宫的,大概就是后者了,怪不得这小宫女心态好,对于她来说,活着就是赢了。

  她们两个的境遇倒是挺像。

  “陆侍妾不必难过,您这般容貌,早晚会得到骁王殿下垂怜的。”

  提起容貌,她穿来后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也被镜中人晃了眼,不禁发出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的感叹!

  皮相无可挑剔,就是看着没有自信,给人唯唯诺诺之感。

  沈家一家都是武将,勇猛非常,到了沈姿这里,胆子却异常的小。再加上小的时候有过落水险些丧命的经历,沈家一直都将这个独女养在后院中不允许出门,所以她给人的感觉过于娇弱,是让人提不起兴致的那种弱。

  如今她得为这份美貌再加些砝码。

  长的美虽然不足以让一个女子在深宫之中活得长长久久,却也是先活下来必不可少的条件。

  正想着怎么以色取人呢,一个兽类的嘶鸣声响起,吓得她在寒风中抖了下身子,不小心撞到了石榴的手臂。

  宫灯掉在地下熄了火,周遭顿时陷入黑暗。

  石榴稳了稳神,弯身捡起宫灯安慰陆微澜,“陆侍妾莫怕,这叫声是幺幺发出来的,骁王殿下不在宫里的时候,它就这个样子,大概是想念太子殿下了。”

  “幺幺是……”

  “幺幺就是太子殿下那只猎豹,您不用怕,它这个时候都关在笼子里。”

  “这个时候关在笼子里……”那就是有的时候不关?

  “陆侍妾您放心,幺幺是经过驯化的,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它不咬人。”

  那就是太子殿下让它咬人它就咬人?

  “您放心……”石榴也发现经过她这一番解释,陆侍妾好像更害怕了。

  陆微澜这才想起原书中是有这样的设定,骁王李郴养了一只会吃人的黑豹子。

  她拢紧了披风,和石榴加快脚步回了她在兴庆宫的居所。一个有些偏僻,离豹房有些近的小院。

  ……

  明宫蓬莱殿。

  圣安皇太后的寝殿此时灯火通明,药香弥漫,久久不散。

  骁王李郴端坐于椅上,面前跳跃的烛火和他幽冷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太监彭顺一直立于他身侧,面露焦急的盯着不远处的山水屏风,好像能将其望穿似的。

  不大会儿,从屏风后走出来个年过及笄的小娘子,穿着火红的石榴裙,姣好的面容,眉宇间有几分傲气。

  “清欢郡主。”彭顺连忙迎了上去,“太后……”

  不等彭顺把话说完,清欢郡主苏怡欢已经快步绕到他的身后,奔着李郴去了。

  “表哥。”她柔声唤道:“皇外祖母已经转醒了。”

  李郴的目光越过清欢郡主,看向她身后的彭顺,“把药端来。”

  “奴才这就去。”彭顺又走到骁王身前。

  蓬莱殿自有服侍的宫女去做这些,而且刚刚太医署的太医令说太后很快会醒来,药一早就煎好了热着呢。

  “你呀,越发没了规矩!”这时屏风后面又走出来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清欢郡主,示意她要守礼。

  这便是清欢郡主的母亲,福慧公主。

  “阿娘,是皇外祖母说的,在蓬莱阁内殿,欢儿就是她的外孙女,也是骁王殿下的表妹。”清欢郡主的目光再次越过彭顺,落在李郴那张冷冰冰的脸上。

  “到底是谁惊动了他?咳……”屏风内,圣安皇太后的声音虚弱的响起。

  此时,一直稳稳坐着的李郴才起身,接过宫女刚刚端进来的药,转入屏风内侧。

  太后身旁伺候的老宫女将她扶起些,又在身后垫了个隐囊,这才伸手准备去接骁王手中的药。

  不想这位竟坐在了榻边,准备亲自喂太后喝药。

  “表哥,还是我来吧。”清欢郡主苏怡欢也转了进来,“你怎么能做惯这些事呢?”

  李郴却仿若未听见她说话,用手背贴了药碗试温度,才开始喂药。

  太后、清欢郡主及老宫女皆是一愣,似乎未料到他能有如此举动。

  太后觉得她近来苦口婆心说的话,尽心竭力做的事,似乎起了作用。

  再冷的心,也会有被捂暖的一天。

  想到这,还未喝药的她气色都似好了,露出欣慰的笑。

  圣安皇太后喝完了药,老宫女替她擦了嘴角,她道:“不过是昨日染了风寒,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做什么?”

  然后用帕子掩嘴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李郴的手又道:“你现在要处理政事,早些回去歇着,小心被我这老太婆过了病气。”

  太后有心问问今晚抬进兴庆宫的侍妾合不合他的心意,可碍于清欢郡主在场,还是没有开口。

  等到李郴出了内殿,清欢郡主也跟了出去,福慧公主才又转进屏风内侧来,要帮圣安皇太后撤掉隐囊,扶她躺下。

  圣安皇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昏昏沉沉睡了几个时辰,陪阿娘说说话。”

  “是,母亲。”福慧公主坐在了床边。

  “自打五岁把你抱到身边来养,你的性子就是这么拘谨。”圣安皇太后笑笑,“清欢的性子倒不像你,一晃她今年也有十七岁了。”

  “母亲,这孩子虽然娇纵了些,但是天性单纯率真。”说完望了望屏风外头,见人走远了才道:“还望母亲做主给她挑一桩好亲事。”

  “自然会。”圣安皇太后拍了拍福慧公主的手背,“当年你生下清欢,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此亏了身子,不能再生养。所以清欢对你来说多重要,阿娘知道。”

  ……

  “表哥。”蓬莱殿外,清欢郡主快着步子追上了李郴的脚步。

  彭顺退了两步挡在骁王和她的中间,“清欢郡主,这外头大冷的天,有什么话您不能明个儿再说呀!”

  又顺势遮住后面人的视线,把一方帕子递给骁王李郴。

  他想殿下此时一定流了很多汗,这么冷的天可别染了风寒。

  而且那让太后拍过的手背,一会儿非得被戳掉皮了不可。

  太后她老人家也是的,今晚骁王殿下能主动喂药,那是努力做出了多大的改变!

  她拿帕子掩嘴咳嗽后也不净净手,就去拍殿下的手背。

  偏偏这边清欢郡主又跟糯米花糕似的,粘人的很。他这老太监深觉要操碎了心。

  “我只是想问问,表哥是否气我这么晚了让你进宫,扰了你的好事?”

  清欢郡主追在李郴身后跟了好几步,才听到他一声嗤笑,“知道就好。”

  “表哥……你!”清欢郡主气得直跺脚,再想说什么,又被彭顺拦住了前进的脚步。

  “清欢郡主早些回去歇着吧,小心气坏了身子。”

  “你!”她不好追出蓬莱殿去,只能望着那不曾为她停留半步的人,逐渐消失在目光中。

  而李郴接过彭顺递过来的帕子,先是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水,然后又将帕子翻了个面儿,使劲儿的擦拭着自己的手背,就仿佛上面粘了怎么都擦不掉的脏东西。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把帕子扔在地上,很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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