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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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娆忙道：“住！住！多谢小哥了。”
那小二冷哼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林清娆把提着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摸了一下那桌子上的一层灰，叹了口气，去拿帕子浸了水稍微打扫了一下。
才刚收拾好，便听见住在旁边的司洛意在外面敲门，叫她下去用饭。
师徒二人坐在大厅里正吃着，却听见旁边有人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方尚书家的那个五少爷，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什么？方五少爷又要成亲了？”说话的人明显十分的惊讶。
“可不是，毕竟人家宫里有人，要娶个媳妇怎么会娶不到？”
“不是说方家那位五少爷前头娶的两个夫人不过几个月便去了？大家都说他克妻。谁还敢嫁给他？这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人把声音压低问道。
先头说话的那个人见此人不信自己的话，顿时就提高了声音说：“你还别不信，我表弟就是在方家做事的，我这可是内部消息。”
“那你说说这是哪家的姑娘？”
“说来，那姑娘还是侯府千金，听说就是护国侯林老爷家的大姑娘呢。”
众人一听，啧啧称奇，道原来侯府千金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怕是这时候在家里寻死觅活呢。
林清娆听到这些话，筷子一抖，夹着的菜就掉在了桌子上。
司洛意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林清娆自知自己失态了，一听说关于林清妍的事情，便忍不住慌了手脚。
她抬眼偷偷看了眼自家师父面色如常的脸，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司洛意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先把饭吃了，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你不要太担心你大姐姐的事情，为师自有安排。”
听司洛意这么说，林清娆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也不再多问，继续吃着饭，听着隔壁桌又说起了长安城其他的八卦。
第二日清早，林清娆还在睡梦中，便听见有人在敲她的门，她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含糊地问了一句：“谁呀？”
司洛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走。”
林清娆一听，顿时就醒了，她下床收拾东西。利落的把头发挽了起来，这么些年，她倒是也学会了挽男子的发髻，跟随司洛意在外，做男子打扮，能省去很多麻烦。
等她提着包袱出门的时候，便看见司洛意站在楼梯口，怔怔地盯着空中的某一个虚无的点发呆。
她过去叫了一声：“师父。”司洛意叹了口气，说：“走吧。”
林清娆边走边问：“今天这么早要去哪里？”
司洛意说：“自然是去你家了。”
林清娆的心顿时紧张起来：“去我家？”
司洛意头也不回：“自然是去你家，为师想过了，这些事情还是就近好办些！”
林清娆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洛意的身后，两人去牵了马，然后便朝着定国侯林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路上，林清娆问：“师父，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我家？”
司洛意看她一眼说：“需要什么特别的身份吗？”
林清娆愣了愣，觉得也是，司洛意是如今朝廷挂名的太医，又是传扬天下的神医。最主要的是他还是林清娆的挂名师父，他要去林府小住，必然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林清娆松了口气，二人晃晃悠悠，不一会儿便到了林家的大门口。
司洛意抬了抬下巴，说：“你去敲门。”
林清娆认命的下了马，去扣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把门打开，探出头来，见门前是一个一身青衣的清秀少年，便问道：“公子不知找谁？”
林清娆道：“我家师父是当朝太医司洛意，也是你家三姑娘的师父。今日前来拜访林老爷，不知小哥，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那小厮扬头看了看后面骑在马上的司洛意，见他通身气派不俗，虽不知她说话的真伪，却还是满脸堆笑说：“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
当林武阳走出书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林清妍和林清云在书房外面的栏杆旁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他正要问话，偏了偏头，又看见大树下频频向这边探头的两个丫头和一个婆子，似乎是叫做夕歌和暮词，后面那个灰扑扑的身影似乎是林清娆的奶娘，徐妈妈。
林武阳看着姐妹二人沉声问道：“妍姐儿云姐儿，你们俩姐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林清妍听见林武阳的声音，不敢说话，她向来有些怕这个父亲，便绞着帕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林清云比她的胆子要大一些，她对林武阳行了一礼，道：“父亲！女儿听说三妹妹的师父要来拜见您，便想在此恭候…”
“胡闹…”
林武阳没听完林清云的话就呵斥出口，皱着眉头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里见一个外男算怎么一回事，赶快回去吧。”
林清云有些不甘心，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父亲：“父亲，三妹妹离家五年了，我们这也是挂念她，想跟司太医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再者…”
她说着，眼眶竟红了。
林清妍便接着道：“父亲，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听说司太医医术高明，此时天赐良机，二妹妹才想来…”
林武阳的面色柔和了下来：“你们母亲的病你们不用操心，为父会求司太医帮忙。”
又道：“你们便去书房后面坐一会儿吧。”
林清云一听眼睛一亮，顿时开开心心的拉着林清妍跑进了书房走到后面坐下来，等着外面的来客。
林清娆跟着她家师父司洛意走进林府，她走在这熟悉的环境中只感觉恍若隔梦。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她听见司洛意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清娆，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将由你自己亲自改写。”
林清娆听见这句话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转头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呼吸有些沉重，眼中满是迷茫和不安。
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林武阳的书房。林武阳十分客气地迎了上来，对着司洛意笑道：“司太医来访，在下有失远迎。”
司洛意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跟着林武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笑着对他说：“林老爷不必客气，你家三姑娘清娆既然拜在我门下，我们便已经是自己人了，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林武阳摸着自己的胡子含笑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司洛意身后跟着的那个青衣少年，问：“这是？”
司洛意“哦”了一声，笑道：“这是我大徒弟谢之恒，之恒，还不快拜见林老爷。”
林清娆上前向着林武阳作揖，道：“拜见林老爷。”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倒也让人感觉不出异样。
林武阳点头，目光并未在她脸上过多的停留。
林清娆的身子早已调养的差不多，再加上五年的时间，也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她只觉得自己的面容不是之前那样寡淡，似乎多了一些鲜活的东西，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所以林武阳是绝对认不出她来的。
林武阳迟疑了一下，便问道：“不知小女…可好？”
司洛意笑着说：“清娆啊，她在药王谷很好，林老爷不必挂心，她的身体也早就好了，等过了十八岁，我必然亲自将她送回来。”
听见女儿安然无恙，林武阳舒了口气：“司太医对小女一片爱护之心，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林大人不必谢我。清娆与我自有师徒缘分，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司洛意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武阳并未多想，点了点头，又问：“不知司太医这次回长安是有何要事？”
“我这走了五年，在外游历一番，便有些想念长安城来。正巧这次途经这边就想过来小住一段时间。再说，陛下给我恩典让我不必总在长安侯职，这番回来也该去跟陛下请个安。”
林武阳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废话，林武阳便迟疑着开口：“今日司太医能登门，真是我林家之幸事呀！”
司洛意佯装不解：“林大人这话怎么说？”
林武阳便道：“内子身子抱恙，近日越发严重，家里主母病重，大家惶惶不安，可巧司太医来我家，不知可否求你…”
“欸！”
司洛意不待林武阳把话说完，就摆了摆手，“林大人不必见外，我去看看就是。”
林武阳一听顿时心中一喜。
忙让人带着师徒二人先去厢房歇息。
师徒二人走出书房，穿过游廊，又过了一个月洞门，林清娆略微低着头，看着前面司洛意那月牙白色的袍子的滚边，心中不停地思索着怎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解除林清妍和方家五少爷的婚约。既要让方家心甘情愿地解除婚约，又要防止他们出去乱嚷嚷，坏了林清妍的名声，可真是一件两难之事。
她微微蹙着眉头，想的入神，一时不察，前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一个不小心便撞在了司洛意的身上。
司洛意回头，看见林清娆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一挑眉，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清娆只觉得自己有些发懵，见司洛意问，便轻声说：“在想…大姐姐的婚事。”
司洛意扬了扬下巴，对林清娆说：“那边那个穿白底梅花对襟裙的女子，便是你大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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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娆忙道：“住！住！多谢小哥了。”
那小二冷哼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林清娆把提着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摸了一下那桌子上的一层灰，叹了口气，去拿帕子浸了水稍微打扫了一下。
才刚收拾好，便听见住在旁边的司洛意在外面敲门，叫她下去用饭。
师徒二人坐在大厅里正吃着，却听见旁边有人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方尚书家的那个五少爷，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什么？方五少爷又要成亲了？”说话的人明显十分的惊讶。
“可不是，毕竟人家宫里有人，要娶个媳妇怎么会娶不到？”
“不是说方家那位五少爷前头娶的两个夫人不过几个月便去了？大家都说他克妻。谁还敢嫁给他？这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人把声音压低问道。
先头说话的那个人见此人不信自己的话，顿时就提高了声音说：“你还别不信，我表弟就是在方家做事的，我这可是内部消息。”
“那你说说这是哪家的姑娘？”
“说来，那姑娘还是侯府千金，听说就是护国侯林老爷家的大姑娘呢。”
众人一听，啧啧称奇，道原来侯府千金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怕是这时候在家里寻死觅活呢。
林清娆听到这些话，筷子一抖，夹着的菜就掉在了桌子上。
司洛意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林清娆自知自己失态了，一听说关于林清妍的事情，便忍不住慌了手脚。
她抬眼偷偷看了眼自家师父面色如常的脸，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司洛意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先把饭吃了，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你不要太担心你大姐姐的事情，为师自有安排。”
听司洛意这么说，林清娆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也不再多问，继续吃着饭，听着隔壁桌又说起了长安城其他的八卦。
第二日清早，林清娆还在睡梦中，便听见有人在敲她的门，她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含糊地问了一句：“谁呀？”
司洛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走。”
林清娆一听，顿时就醒了，她下床收拾东西。利落的把头发挽了起来，这么些年，她倒是也学会了挽男子的发髻，跟随司洛意在外，做男子打扮，能省去很多麻烦。
等她提着包袱出门的时候，便看见司洛意站在楼梯口，怔怔地盯着空中的某一个虚无的点发呆。
她过去叫了一声：“师父。”司洛意叹了口气，说：“走吧。”
林清娆边走边问：“今天这么早要去哪里？”
司洛意说：“自然是去你家了。”
林清娆的心顿时紧张起来：“去我家？”
司洛意头也不回：“自然是去你家，为师想过了，这些事情还是就近好办些！”
林清娆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洛意的身后，两人去牵了马，然后便朝着定国侯林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路上，林清娆问：“师父，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我家？”
司洛意看她一眼说：“需要什么特别的身份吗？”
林清娆愣了愣，觉得也是，司洛意是如今朝廷挂名的太医，又是传扬天下的神医。最主要的是他还是林清娆的挂名师父，他要去林府小住，必然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林清娆松了口气，二人晃晃悠悠，不一会儿便到了林家的大门口。
司洛意抬了抬下巴，说：“你去敲门。”
林清娆认命的下了马，去扣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把门打开，探出头来，见门前是一个一身青衣的清秀少年，便问道：“公子不知找谁？”
林清娆道：“我家师父是当朝太医司洛意，也是你家三姑娘的师父。今日前来拜访林老爷，不知小哥，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那小厮扬头看了看后面骑在马上的司洛意，见他通身气派不俗，虽不知她说话的真伪，却还是满脸堆笑说：“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
当林武阳走出书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林清妍和林清云在书房外面的栏杆旁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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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云一听眼睛一亮，顿时开开心心的拉着林清妍跑进了书房走到后面坐下来，等着外面的来客。
林清娆跟着她家师父司洛意走进林府，她走在这熟悉的环境中只感觉恍若隔梦。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她听见司洛意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清娆，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将由你自己亲自改写。”
林清娆听见这句话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转头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呼吸有些沉重，眼中满是迷茫和不安。
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林武阳的书房。林武阳十分客气地迎了上来，对着司洛意笑道：“司太医来访，在下有失远迎。”
司洛意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跟着林武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笑着对他说：“林老爷不必客气，你家三姑娘清娆既然拜在我门下，我们便已经是自己人了，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林武阳摸着自己的胡子含笑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司洛意身后跟着的那个青衣少年，问：“这是？”
司洛意“哦”了一声，笑道：“这是我大徒弟谢之恒，之恒，还不快拜见林老爷。”
林清娆上前向着林武阳作揖，道：“拜见林老爷。”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倒也让人感觉不出异样。
林武阳点头，目光并未在她脸上过多的停留。
林清娆的身子早已调养的差不多，再加上五年的时间，也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她只觉得自己的面容不是之前那样寡淡，似乎多了一些鲜活的东西，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所以林武阳是绝对认不出她来的。
林武阳迟疑了一下，便问道：“不知小女…可好？”
司洛意笑着说：“清娆啊，她在药王谷很好，林老爷不必挂心，她的身体也早就好了，等过了十八岁，我必然亲自将她送回来。”
听见女儿安然无恙，林武阳舒了口气：“司太医对小女一片爱护之心，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林大人不必谢我。清娆与我自有师徒缘分，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司洛意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武阳并未多想，点了点头，又问：“不知司太医这次回长安是有何要事？”
“我这走了五年，在外游历一番，便有些想念长安城来。正巧这次途经这边就想过来小住一段时间。再说，陛下给我恩典让我不必总在长安侯职，这番回来也该去跟陛下请个安。”
林武阳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废话，林武阳便迟疑着开口：“今日司太医能登门，真是我林家之幸事呀！”
司洛意佯装不解：“林大人这话怎么说？”
林武阳便道：“内子身子抱恙，近日越发严重，家里主母病重，大家惶惶不安，可巧司太医来我家，不知可否求你…”
“欸！”
司洛意不待林武阳把话说完，就摆了摆手，“林大人不必见外，我去看看就是。”
林武阳一听顿时心中一喜。
忙让人带着师徒二人先去厢房歇息。
师徒二人走出书房，穿过游廊，又过了一个月洞门，林清娆略微低着头，看着前面司洛意那月牙白色的袍子的滚边，心中不停地思索着怎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解除林清妍和方家五少爷的婚约。既要让方家心甘情愿地解除婚约，又要防止他们出去乱嚷嚷，坏了林清妍的名声，可真是一件两难之事。
她微微蹙着眉头，想的入神，一时不察，前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一个不小心便撞在了司洛意的身上。
司洛意回头，看见林清娆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一挑眉，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清娆只觉得自己有些发懵，见司洛意问，便轻声说：“在想…大姐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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