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枕边人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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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枕边人

  第一百零六章枕边人

  那两名戍卫毫无犹豫,动作也粗暴,倏地便扯开了宗锦的襟口。

  单薄的黑衣松松垮垮挂在他肩头,襟口却扯得十分开,露出里头不知被泥还是血给染脏了的里衣。

  屈辱感油然而生,宗锦越更挣扎得厉害,死命躲闪着:“放开!!放开……给老子放开!!不就是要看么?我自己脱!!”

  他虽吼得用力,可声音却哑得厉害,听着都叫人觉得喉咙作痛。

  江意忽地出声:“……放开吧,让他自己脱。”

  江意原是不喜欢宗锦的,理由与其他人无异,只因宗锦出身污秽,又毫无用处。可此时此刻,他怎么也不想看着宗锦被人侮辱。昨晚宗锦排兵布阵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宗锦,自己要带着重伤的主上杀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另外两位将军并未出言,戍卫们果真松开了手。

  宗锦立时爬起来,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却仍是自己扯开了衣服。初春的寒凉中,小倌三下五除二便将里外的衣衫都褪到了腰间,露出精瘦的躯干。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包扎了数层的绷带。宗锦转过身,自己也侧着头往背后看:“要不要我把伤口撕开给你们看看?”

  那纱布上渗出不少鲜红,有伤在身之事自然可以证明。

  可罗子之脸色更凝重了:“不仅迟了六个时辰才回来……还在那野地里包扎好了伤。”

  “可见,至少是有人接应。”赫连禅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内鬼,”宗锦也未忙着将衣服穿上,只是转回头,厉色道,“但若我是内鬼,赫连恒已经死了,还等到你们来审我?江意,你最是清楚,昨晚我有多少机会下手。”

  “……”江意犹豫着看向赫连禅,“确实,宗锦……应当不会是内鬼。”

  他们对宗锦毫无信任,可到底也江意也已认识许久,深知江意的为人。

  罗子之神色间有些微动摇,道:“可你又如何解释你身上这些不寻常之事?你总不会是回岷止城之前先找大夫看了伤吧?你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我……”宗锦下意识便想如实说,话才起头,他脑子里忽地闪过石壁上凿着的那行字。

  ——离开赫连。

  突然有人救了他,替他包扎,给他换衣服,还留了这么行字……他若是照实说,只怕是像编故事,反倒叫人觉得他有鬼。可若不说,他瞧罗子之与赫连禅那满脸的不信任,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事莫说他们疑惑,就连宗锦自己也疑惑。

  见宗锦说不出来,罗子之更觉蹊跷:“你也无话可说了?”

  “你!……”

  宗锦着急着反驳,可声音稍大了些,便一阵强烈的目眩,天地无序地旋转,好似要挤压向他。

  小倌被迫收了声,腿发软地原地踱步了几下,摇晃着脑袋想缓解这种不适;可这竟是徒劳,眩晕与痛不知怎的一并发作,像是有根钢棍插进了他的脑子里搅动似的。不仅仅是难受,还有过去七七八八的许多琐事都被翻搅了出来。

  三人就看着小倌的气势在一瞬间弱了下来,到站也站不稳地跪下了地。

  准确来说,并不止是跪着,而是极其痛苦虚弱般,不得不伏下身用手臂撑着地面。他大口喘息着,呼吸热得惊人,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江意道:“他也伤得不轻。”

  “伤得不轻也不能说明……”罗子之道,“先关押吧,禅将军以为如何?”

  赫连禅摩挲着手中翡翠的印,有些诡异地说:“如若不然,趁热打铁,让江意去审。”

  “我?”江意茫然地看向他,“审讯不是我的活,你该让北堂去做。”

  罗子之:“那不如就我来。”

  他们三人说着,宗锦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去。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他竟毫无察觉。后背的伤随着他心脏的鼓动而一下一下地疼,好似正在渗血。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了些不适,硬撑着抬起头说:“你们要杀要剐都可以……等赫连恒醒来,我绝无二话。”

  “你是想等着主上醒来,好让他保你。”罗子之道,“都知道主上对你宠爱有加,现在想来,你接近赫连府,兴许就是冲这目的来的。”

  “……行了行了,”赫连禅说,“那就这样,罗子之你去审。”

  “……好。”罗子之犹豫片刻才点头,接着便挥手示意旁边两个戍卫将宗锦架起来,“带去南城门。”

  即便宗锦再有心反抗,也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了。

  小倌像随时会昏厥过去那般,被两个戍卫架住手臂,硬生生从地上拉起来,直直往驿馆门走。

  “慢着。”

  就在这时,男人清冷低哑的声音忽然出现。

  所有人都看向声源处,就连那两个戍卫都愣了愣。那是从卧房敞着的门里传出来的,就见一侧的阴影中,似有什么在动。宗锦错愕地看着那边,只觉得心跳咚咚、咚咚的,跳得十分诡异。

  很快,男人从那阴影里走了出来。

  赫连恒身上只有松垮垮的里衣,胸前露出大片纱布,也未穿上鞋,就赤着脚走到了门边。他并非像往常那样从容余裕,而因身上的伤而不得不扶着门框,脚步也踉跄。宗锦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光里,苍白无血色的脸比往日看上去要多了几分暴戾;但他双眸漆黑,紧盯着自己。

  宗锦突然暴起,一下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凶恶地推开那两个戍卫,往赫连恒身边疾行而去。

  男人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他。

  直到宗锦站定在赫连恒面前,二人只隔着一道门槛。他这才嘶哑地开口:“你醒了……”

  “嗯,”赫连恒的声音透着干涩,“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

  宗锦话未说完,两眼一黑,往前栽去。

  男人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他,可他如今连下地走动都难,更莫说像平时那样能牢牢接住宗锦了。小倌倏地扑倒在了他身上,竟连带着将他也扑得往后倒下。

  “咚!”

  一声响动后,二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

  “既然,既然主上醒了,那这……”房中坐塌前,赫连禅低着头,双手将印章递了上去。

  赫连恒披着单薄的外衫,接下印章后便放在了自己手边,转而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大夫已来替他看过,重新换过药包扎,说他已无性命之忧,剩下的便是静养至伤口愈合。而宗锦就不同了——伤口处理不够及时,拆开纱布后,背上深可见骨的爪痕已经化脓了,引得宗锦高热不退,如今躺在赫连恒先前睡着的榻上沉沉昏迷着。

  “知道宗锦是我枕边人,还要拷问他,”赫连恒虽口吻很轻,问责之意却很重,“若不是我醒了,是打算擅作主张杀了他么。”

  三人站在他面前立刻躬身作揖:“主上——”

  “他是功是过,你等心里不明白么。”

  罗子之忽然道:“主上,话是我挑起的,子之愿意领罚。可这事……说不准我们现在在这空城里暂时退避,都是敌人算计好的。”

  “内鬼的事,我心中有数。”赫连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不会是宗锦,这点不必怀疑。”

  听见这话,赫连禅与罗子之悄悄对望了一眼,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这点动静未能逃过赫连恒的眼睛,但他并未点破,甚至连先前之事也未再计较:“……江意留下戍守,你二人将南北的城门守好了,斥候往林地放五里,先观望。”

  “是……”

  “知道了便退下。”

  三个人这才直起腰,颔首后往外走。

  到另外两人都已经走出去,男人才姗姗道:“江意,你留下。”

  江意闻言,立即停下脚,顺势将房门掩上才折返:“主上,是江意有罪,明知宗锦并非内鬼,却……”“你素来不喜宗锦,”赫连恒淡淡道,“我不意外。”

  男人重伤未愈,字里行间的气势与从前并无分别。

  他只是这么轻巧的一句话而已,江意却有种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不由地低下头,再道:“……我只是不懂,影子二人怎就不见了。”

  前一晚的林地之战中,影子最开始是跟着江意做了先遣部队。

  而后来,待到赫连恒黑暗中遇袭,江意再赶过去时,影子二人便在混乱中消失了。若是昨夜赫连恒未做此安排,像平日里一般将影子带在身边,怎会重伤至此。

  赫连恒并未回答,只说:“这几日让你的鹰不要误伤了信鸽。”

  “主上的意思……”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江意再道:“那……宗锦他……”

  像是心中有歉意般,江意看了看宗锦所在的床榻,再缓缓说:“我差人安排好他的住处,会让大夫十二个时辰轮次守着他的。”

  “不必了。”赫连恒却道,“他在我这里便好。”

  “可是主上身上的伤……”

  “我既已醒了,”男人淡然说,“便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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